“六连岭的藤竹”18集连载
“六连岭的藤竹”连载1(1-7页)
“六连岭的藤竹” 作者:伯轩 2008-1-6
前 言
朋友请我写点值班连的回忆,那个年代的往事常浮脑海。我从来没有打算写什么,因为那个年代已经永远地过去了,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但不是一个好年代。它几乎毁掉整整一代年轻人。
我们生活在那个全国性的政治动荡的年代,我们年轻的思想也随历史的进程动荡、变化。真实的故事也许并不那么光辉、也不那么光彩。但它是我们真实的亲身经历。那里有我们天真的快乐,虔诚的崇拜,真诚的信仰,自觉的“思想改造”,也有沉重的政治压力。我们有过苦脑、反思、痛苦甚至绝望,还有对命运的拼搏。
我没有夸大当时的困难,也没有贬低知青运动,更不是刻意描写或暴露我们的农场,兵团或少数民族的阴暗面,落后面。只是如实地写出那个年代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我不想写涉及政治的问题,但中国现代史是政治运动不断的历史,我们每个人想避都避不开。
现在写当年的“上山下乡运动”已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青年完全不能理解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的思想和所作所为。现代社会已经对“知青”不再关注,没有人愿意回想那不愉快的年代的不愉快的事情。
这篇文章只与当年在海南农场的知青们朋友们和值班连的弟兄们共赏。我的知青们朋友们许多已经退休,有的弟兄即将退休;有的下岗了或即将下岗。当年的知青将要完全退出历史舞台。
老来无事,写点当年的趣事,缅怀那段特殊的岁月。
有人问: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意义是什么?我认为“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没有历史意义,只有历史教训。它是发生在文化大革命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中一件历史事件而已。40年后的今天来看,“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不过是因为无法安排全国上千万的中学生的就业问题而采取的办法,纯粹是个经济问题,它与:“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事业”、 “培养共产主义的接班人”、“革命的或者是反革命的”的标准等政治内容根本没有关系。
有人说:“上山下乡运动锻炼了一代年轻人”。这说得不完全。青年们在受到艰苦的锻炼的同时,身体和人生受到更多的是摧残,思想上受到的是保守的正统的教育和禁梏。以至于当改革开放的历史大潮来临时,当年的知青是那么地不适应商品经济的发展。除了少数后来有机会上大学的那一部分人在国有企事业单位或政府公务员中有个安稳不错的工作和收入外,大部分人都不能适应商品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因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大公无私”、“斗私批修”的传统教育已经永远深烙在他们的灵魂中。他们适应了在上级的领导下工作,他们是毫不犹豫地为国家的利益去拼命的英雄。但在有本事致富就是社会英雄的商品经济社会中,他们失去了主动为自己和社会的进步打天下的本能。
他们出生在解放前后的动荡年代;长身体时遇到全国性的3年经济困难时期的大饥荒;上中学时遇到停课闹革命的文化大革命,许多人没学到什么东西;上山下乡几年耗掉了他们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当恢复高考时,他们许多人已为人父母。由于沉重的家庭负担和微薄的工资收入使许多人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当国有企业进行大规模改革的时候,当年的知青是第一批下岗人员。
当年的知青是从1966-1976年整整10年间全国所有县以上城市95%的初中、高中毕业生,是数量庞大的整整一代中国青年。但在当代中国的社会精英中,当年的知青是少之又少。
下海南的广州知青使用落后的生产工具,用刀耕火种的原始生产方式进行艰苦的的体力劳动。公证地说,他们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和推动作用是有限的。他们没有改变那里贫穷落后的面貌。他们本来应该有更大的作为,他们本来应该是国家和社会的栋梁,但这一切机会对他们的大多数来说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历史已经证明中国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是失败的。
中国的知青下乡并不只发生在文革期间。解放初期,曾动员大批的湖南、上海的女知识青年到新疆建设兵团。她们成了那里第一批内地去的新娘。
1960年,由于大批“大跃进”的工业项目下马,广州市大批工厂裁减产业工人。他们和大批因出身成分不好而未能上大学的知识青年一起被动员“自愿离开城市来到农村,参加生产第一线”。这也许是广州市最早的知青。我所在的红丰队就有两个“1960年知青”。 他们按政策原来是保留广州城市户口的,在文革极左思潮的冲击下,这项政策被取消了。1968年我们下乡时,他们大多数已结婚生子。在1975年以后的广州知青回城的大潮中,他们不属于当时政策回城的对象,并且招工、招生都已经超龄。他们是真正被城市遗弃的人们。2005年底在我离开农场30年后重返故地,见到他们年老已暮,靠着每月400元的退休金过着清贫的生活。而2005年广州市的社会月平均工资为2600元。他们在农场“扎根”,但并没有“大有作为”,也没有成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如果我们的知青们还留在农场,我们的结局跟他们是一样的。
除了已经属于保护区的六连岭主山峰外,六连岭山区的热带雨林已经完全消逝失了。苗家的民族服装不也见了,她们已穿上现代的服装和半高跟鞋,开上了摩托车。当年的草房也见不到了,过去已成为历史。许多过去的真实的历史已经永远地消失了。我们的后代已听不到,看不到也不知道那段历史了。只有六连岭的藤竹还在顽强地生长着。愚昧挡不住改革开放的历史潮流,现在的农场已有了巨大的变化,人们基本脱贫。
40年过去了,一切都成了历史,我们这一代知青已经老了,任何个人的经历和内心的秘密都可以公开了。
我没有看过别人写的“知青文学”或小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我自己经历过。我没有任何想法,不论好坏,只是真实的历史纪录。它也许会成为后代研究当年知青历史的素材。
我们的国家永远不会再回到那个年代。
序
1968年因文化大革命而停课两年多的全国县以上城市的从初一到高三共6个年级的数量庞大的中学生无法安置工作,于是就有了毛主席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把数万广州市知青推向了农村和海南岛。
这是一部描写当年到海南岛农场“上山下乡”的广州知青生活经历的作品。这些素材里的每一件事件都是真实地发生过的,因此它甚至不能称为“小说”。
仅以此献给40年前在海南岛热带雨林中艰苦奋斗过的知青朋友和牺牲者。
六连岭的藤竹 作者:伯轩
序号 题目 页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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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
序 2
目录: 2
“六连岭的藤竹” 5
一. 远走他乡 5
二.初到农场 7
1. 红峰队的日子 8
生产队的吃 ;第一次吃蛇 ; 有毒的牛肉 ;
住在海岛吃鱼难 ; 熬鹿胶膏 ;
2.忆苦思甜会 12
3.开工 12
第一次开工 ;砍山砍到大忙蟒蛇; 挖梯田;
老工人对知青们的爱护 ;
排蜂 ;漆树过敏
4.政治学习 14
跳“忠字舞”; 做“红宝书台”; 瘦小的东北老头
5.老工人 19
9.红色乡的苏维埃主席 20
10.十万退伍兵。和他们的妻子 20
三.学医 22
1.女卫生员 22
2.去苗寨出诊 23
3.多一本事就能救人一命 26
4.初恋
5.一公斤冬虫草 30
6.被眼镜王蛇咬死的猪 31
四.武装值班连的故事 31
1.广州军区建设兵团和武装值班连的建立和撤消的历史背景。31
2. 初建值班连(红峰新点) 32
3.视察防区 35
4.军事训练与军事行动 36
5.反盗伐林木。 38
6.一场虚惊。 38
7.参军的梦想 38
8.入党 39
9.大开荒,值班连的一天 41
10.造炸药雷管 47
11.值班连的鸡 48
12.值班连的猪 48
13.开水田” 50
14.值班连趣事 51;
衣着 ; 光屁股出工; “共产主义试验样版;
吃菜 ; 朱力的塘虱鱼; 星期天“拊鱼”;瘟鸡 ;
客饭 ; 吃大户; 臭牛皮; 野猫 ;
打到大蟒蛇 ;小黄麖; 猫头鹰 ; 山螃蟹;
原鸡和野猪 ;“阿唠”买菠萝;买荔枝 ; 抽烟
15.从”反革命”到排长 58;
16.几乎出人命的“底裤事件” 60
17.深山里的啊公啊婆 61
18.2两粥与东山羊 62;
19.抗台风救灾 64
20.探家 64
21.槟榔园打石场 64
打铁;烧碳;槟榔园的眼镜王蛇;阿公家的猎狗 69
22.张柄财的牺牲 70
五.海南逸事 70
1. 出行难 70
2.小康的故事 71
3.知青中的英雄 72
4.知青的恋爱 74
5.韦高的恋爱故事 76
6.台风 77
7.偷许应来的故事 79
8.周铁的故事 80
六.逃出海南 80
1.9.13林彪事件 80
2.知青的思想动荡 81
3.农场押来劳改犯。 81
4.“安心兵团,扎根海南”讲用会 81
5. 我在兵团的大学梦想 82
6. 思乡 83
远走他乡曲 83
7.逃出海南岛 85
六连岭的藤竹 作者: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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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岛六连岭山区是原始茂密的热带雨林,那里生长着一种特有的竹子叫“藤竹”。
一般的竹子都有光滑、漂亮翠绿色的外皮,一支支笔直地向上生长的。热带雨林中的藤竹却长得灰头土脸。它的竹皮发灰,象砂纸一样粗糙,而不是漂亮光滑的翠绿色。它是竹子的一个品种,它的竹枝甚至不是圆的而是不规则扁圆的。竹身直径只有2-3cm,却长得很长,最长的超过50米长。它也许是世界上最长的竹子。它的竹枝不是直的,它在每个竹节处都会有一个拐弯。生长在茂密的难见天日的热带雨林中的藤竹象其他藤本植物一样在树林中横着,斜着,卷曲缠绕着,攀缘爬行着生长。当遇到参天的大树或灌木阻挡时,它新长出的竹节就会拐弯,它甚至能缠绕大树几圈,仍努力地向着阳光攀爬。
六连岭的藤竹并不强壮,但是它的竹皮木质部分很厚,质地坚硬不容易砍断。在攀爬生长的过程中,它的每一个竹节都憋足了劲。一但被砍断,那断口象两支被事先别弯的锋利的长矛,会一下子飞快地弹起几米高,往往会深深刺伤瘁不及防的砍竹者。
它们每年都遭到台风的无情地袭击和摧残,常常会被热带风暴打断或被倒下的大树杆扯断或压在泥水中。有的也会遇到人为的砍伐。但它的生命力极顽强,被砍断的竹头只要不被挖掉根,一场大雨过后,在断口的旁边它就会长出新的枝条,代替原来的主干继续生长。它会克服路上遇到的一切困难,顽强艰难地向上长,向着希望的阳光攀登爬行,一直到达充满阳光的树冠之顶。尽管有的藤竹枝条也许终生都爬不到充满阳光的树冠之上。
1968年底因文化大革命而停课两年多的全国从初一到高三共6个年级的数量庞大的中学生无法安置工作。于是就有了毛主席的“上山下乡运动”,把数万广州知青推向了农村和海南岛。
当年在海南岛的广州知青们,就象藤竹一样,在原始茂密的热带雨林中,在橡胶林中默默无闻地艰难顽强地向着希望的阳光攀爬着,奋斗着。
一.远走他乡
1968年9月广州市“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因文革内乱而停课很久的市区各中学,开始了“复课闹革命”。同时进驻的还有解放军代表。
“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开始了“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的宣传教育运动。
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可能到农村中去工作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城市的中、小学毕业的青年,除了能够在城市升学、就业的以外,应该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上山参加农业生产,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事业。” 毛主席最近又一次教导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中学生们每天被要求要反反复复学习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语录和指示。要求人人谈认识,谈思想。人人要表态,人人要写思想认识,要“自愿”写“上山下乡申请书”。否则就是政治落后,就是不听党和毛主席的话,再严重一点的说法,就是“反革命”了。因为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说:“看一个青年是不是革命的,拿什么做标准呢?只有一个标准,这就是看他愿意不愿意、并且实行不实行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结合的是革命的,否则就是不革命的,或者是反革命的。”
在这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在强大的政治形势压力下,经过1个多月的洗脑,100%的从初1级到高3级共六届的在校学生,每个人都写了“上山下乡申请书”。
在学习期间,“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和解放军代表则紧锣密鼓地秘密地对全校的学生的家庭出身和现状进行了政治调查和审查。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以人们解放前3年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被不同划分为不同的阶级。他们的阶级成份就是他们子女的“家庭出身成分”。解放19年后这种阶级的划分并没有取消和改变。“家庭出身成分”把在校学生划分为对立甚至敌对的人群。“家庭出身成份好”的学生是革命的接班人,“家庭出身成份不好”的学生,则必须象他们的父母一样去接受“无产阶级和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争取做“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
“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和解放军代表在政治调查的基础上,对全校学生的分配去向做出了决定:
一些学生的父母或是正当红的现役“革命军人”;文革中虽曾受冲击和审查,现已被“解放”,重新参加“三结合领导班子”的“革命干部”;家庭清白,在文革中没有“犯错误”,又没有港奥、海外关系的工厂的无产阶级的“产业工人”;少数三代清白的“贫下中农”,他们留城分配工作或留校读书。符合上述家庭出身的在校学生是少之又少。只占学生总数的5%左右。他们自己也知道被内定不用“上山下乡”。其中的军人子女在即将开始的征兵时期全部入伍参军。而“家庭出身成分”有问题的学生是不让参军的。“家庭出身成分”好的少数初1初2的年纪小的初中学生则被安排留校继续读书学习。
1963年-1965入学经过两年没有上课的文化大革命后,从初中1年纪到高中3年纪的所有学生都“毕业”了。他们中95%的人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
“工宣队”宣布了两个去向:一是到博罗县农村插队落户;二是由学校统一分配到海南岛国营农场工作。也允许投亲靠友,学生可以到自己农村的老家或家在农村的亲友家里插队落户
对于绝大多数的在校中学生来说,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下乡去农村;要么下乡去农场。由于听说海南农垦农场即将改为解放军生产建设兵团,因此绝大多数在校中学生选择去海南农垦农场。
周毅从幼儿园开始就长期住学校过集体生活。父亲因“三反(反党、反社会主义、反革命)”受审查,他参军无望了,老家又没有亲戚,去海南岛国营农场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不久学校的“光荣榜”上用大红纸分批公布了到海南岛国营农场和投亲靠友插队落户的学生名单。并通知每个学生要自己转带户口粮食关系交到学校。这些老实单纯的学生都一一照办了。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广州市户口”是多么的珍贵。此后要不是历史的机遇,有些知青耗尽终生的努力都永远再也得不到它。
出发的日子到了。周毅收拾好行装叫妈妈不要送行。妈妈知道儿子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这一年,周毅一家三兄弟几乎同时上山下乡去了,家里只留下两个上小学的小妹妹。他不愿意看到妈妈悲伤的眼泪,背上行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了。命运驱使他身不由己地远走他乡。
说实话,他那时一切都服从党的安排,从来没有想过今后的路怎么走,也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回来。
1968年10月,广州太古仓码头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红旗飘扬,大批广州知识青年登上了可以运载上千人的客运海轮“红卫四号”。这是第一艘包运广州知青去海南岛的客运海轮。许多知情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脸。周毅笑不出来,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被“踢”出广州的,是被迫去海南的。他天真地以为自己经过几年艰苦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会“成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由“广州市革命委员会”组织的欢送第一批广州知识青年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去海南岛农场的场面是热烈的。但是送行的家长们却被头安全戴藤帽,手持漆成红白间色的大木棍的“工人纠察队”全部拦在码头外。码头旁边的太古仓库区由于前不久的武斗,建筑物上弹痕累累,其中一间仓库的平顶被炮弹炸塌了,留下了一个直径几米的大洞。当“红卫四号”缓缓地离开码头后,送行的家长们才被放进码头。许多送行的家长站在码头上流着无奈的眼泪,眼看着自己的儿女飘洋过海。
这批知青年龄最小的15岁,最大的20岁。他们都有大致相似的家庭问题背景。他们父母有的是被文革打倒的老干部,有受到审查未解放的干部,也有少数被审查的军队干部;更多的是受冲击的一般干部;有教育界的教授、教师等知识分子;再就是有海外关系的华侨、有港澳台亲属关系。他们中有全部出身不好的家庭:当时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分子”简称“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分子”家庭;有1956年公私合营时的工商业者(资本家)家庭的;有一般城市市民、小商贩(小资产阶级)家庭;有少数家里没有后台的或3代人中有亲属有政治历史问题的工农家庭。
这是周毅第一次乘海轮远航。船经过伶丁洋水面时,他在甲板上远远地看到了蒙胧的香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香港,也是他在以后7年的知青时期唯一的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在以后的探家途中,船经过这片海域前,船上的乘警和工作人员就把所有的乘客赶进船舱,并关上舱门。据说是为了防止有人(知青)跳海逃港。
经过两天一夜的航行,船到了海口的秀英港。这是一个远离海口市的简陋的小海港码头。但这在当时已经是海南岛最大的客货港口了。
下船后,知青们被安排住在离港口不远的“海南农垦卫生学校”暂住。那是一个远离市区的没有围墙的中专学校。它有干净整洁的平房和两层的教学楼。周围都是长着小树的荒地。有一个比较大的空地算是操场吧。校园内都是土路土地,没有水泥地。它是海南农垦局专为各农场和农垦医院培养卫生员和护士的中专学校。
第二天有卡车接他们到农场。那是老式的载重4吨的“解放牌”和载重2.5吨的南京产“跃进牌卡车”。车上没有坐位,他们都是站在车卡里的,一车站20-30人。
车子经过海口市。海口是一个属广东省管辖的行政署,属地级市。那是一个破旧的小城市,楼高不过3层,主要的城市商业人口密集区纵横不过1公里。人口约不到5万人。还不如现在的嘉积市大(1968年,嘉积是当年海南第二大城市。2005年嘉积市人口4.6万人。)
车穿过市区就是有名的东线国防公路。那是一条有养路班养护的沙土路,宽约6-7米。路两边种了两排亭亭玉立的椰子树。公路右边就是海口机场。这当时是一个军民两用的简易机场。在卡车上可以看到离公路不到100米的地方停有几架米格战斗机。在海南岛到处可以见到毛主席在解放初期的的题词:“加强防卫,巩固海南”。卡车在东线国防公路上,车速不过40公里,车过之处尘土飞扬。车过当时海南岛第二大城市嘉积,他们见到了因红色娘子军而出名的美丽的万泉河。车过龙滚河后,向右转入一条只有一车宽的小土路,这就是通往东岭农场的主要公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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