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了老关大作:“我听《天路》”。
我知道老关是我们老三届的名歌手,曾是广州工人合唱团的台柱,其悠扬歌声一度唱至西欧。行家评论,自然悉心拜读。于是我也遵循老关教诲:“听下去(指合唱“天路”),再听多几回”。只是听过之后,我更坚定了原来的看法:男声合唱演绎“天路”,远不如韩红的女声独唱。虽然行家定论在先,但要我隐忍不发,实在是如鲠在咽,就算班门弄斧,也只能一吐为快了。
相信大家都认同“天路”是一首好歌:浓厚的西藏风格,极为优美的旋律,感人肺腑的歌词。和“翻身农奴把歌唱”,“青藏高原”一起,这三首歌可谓抒情的“西藏风”在不同时期的代表作。与才旦卓玛唱“翻身农奴把歌唱”,李娜唱“青藏高原”不同,本来“天路”并不是为韩红“度身订造”。在她之前,不止一个歌手唱过这歌。而无可否认的是,正是韩红唱红了这首歌,正是她把这歌唱得家喻户晓,余音缭绕。恐怕若没有韩红在前,就不会有武警男声合唱队在后了。韩红虽然是通俗歌手,但却是科班出身。和她当年的老师李双江(记得“小小竹排江中游”吗?)一样,唱这种悠扬抒情的歌曲,自是得心应手。加上她本来血管里就流着藏族人的血,身上更有着其藏族歌手母亲的遗传基因,流行唱法的轻声,藏族民歌的颤声,她都收放自如,加上她那种洒脱豪放不带丝毫做作的唱法,足以扣动任何人的心弦。本来我对韩红唱的一些其他通俗歌曲并不太欣赏,但对她唱的“天路”,我认同许多歌友的评价:天籁之声。
武警男声合唱队的“天路”,确实是一大胆尝试,确实给人一种新鲜感。但我总觉得:这种感觉难以持久。华丽的军礼服,一众俊朗壮男,当然摄人眼球。但艺术的魅力,只有当表现形式和内容有机结合,才会震撼人心。“西藏元素”是“天路”的灵魂。藏族同胞生活在广阔无垠的青藏高原,孕育于蓝天白云之下,他们的抒情民歌唱来总是缭绕开阔起伏跌宕,半个藏人的韩红自然可以轻车熟路乃至挥洒自如。相反,用男声合唱去演绎,效果就差多了。正因为是美声唱法,循规蹈矩,字正腔圆,这么一来反而让原作里头的西藏风情和高原韵味大大打了折扣。恐怕这是两者最明显的差别。此外,从这首歌的歌词和旋律可以看出,这首歌是为家在青藏高原的藏族同胞而作,反映他们目睹天路横空出世,有感于自己家园有了光明未来而深情抒发。并不是写给青藏铁路建设者,在完成世纪功业以后作豪情壮志的宣泄。因此,合唱改编者在原曲之前加上去那段类似劳动号子的铺垫,与原曲情调格格不入,我始终认为那是画蛇添足的败笔。诚如老关所说,武警部队为建造青藏铁路的确舍生忘死,居功至伟,但我觉得,用“天路”去表现他们的阳刚之气和壮志豪情,未见得就是最好的选择。
“天路”是首好歌,武警合唱队唱来也是中规中矩,不过韩红的演唱更胜一筹。假如没有韩红的演绎,我或者也会和老关一起对那队威武军人倾尽溢美之词。只是两者都存在,难免有一番比较,有了比较,难免又有优劣良萎。记得有位校友评论,建议大家把各自的意见表述出来,以便能共同提高欣赏水平。于是我写下这篇文章,希望可以抛砖引玉,令我这个门外汉有机会被引领入门。
我想,无论我对韩红的“天路”如何陶醉,无论老关对武警合唱团的“天路”如何推崇,我们都丝毫不会影响对方对各自偶像的表演产生强烈共鸣。或者,这正是艺术的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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