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
四眼明
中国的历史上,曾有过无数次的人类大迁移。在远古的时代,原始人为了生存,离开了冰寒的山川,凋敝的森林,来到了有鱼有虾,有水有草的沼泽,河溪求活。中华民族的始祖,早期生活在黄河,长江的两岸,但随着文明的发展,文化的开拓,历史的进步,又逐渐向母河的两岸扩展,东移。据祖辈说,我的先祖就是从陕西--山东--湖北--江西--广东《广州》,这一迁移路线而来的。历史一再证明,人类的迁移,历史的前进,社会的发展总会拌有水和火,血与泪的交织。不幸的是,历史又一次把重担放到了我们的肩上。一九六八年十一月,我们响应党的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就像当年的抗美援朝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登上红卫轮,跨过琼州海峡,踏上秀英港,穿过海口市,直奔南林农场红岭队。记得,当年一到红岭队,正是晚上十时多,送我们去红岭队的是当时六中的革命委员会的廖大章副主任。我们拿下行李,站在汽车的旁边,和一直坐在车上的廖主任互道告别,汽车就匆匆离去。而我们就开始了肩负了人类历史的又一艰巨重任-----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山区的偏僻,简陋,贫困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一下车,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飞蛭已从树上飞到的我的脖子上,吮吸着我的血,痒痒的。一进草房,墙坯还是湿湿的,床也是硬硬的,不平的,一条条山姜的茎扎成的床顶着背樑骨,不过,舟车劳顿的我们已什么都不顾,躺在床上,不一会呼噜呼噜就进入了梦乡。
边陲的文化更是简单,原始和落后。咿咿呀呀的对歌,表达了彼此之间的互爱,苗族的巫术令我们害怕,而黎族人的三月三节又使我们产生好奇。即使是连队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从农村当兵退伍而来的,除了基本的劳动技能,,简单的对话,几乎没什么高级的交流。
落差是如此之大,一方面,我们要尽快向老工人,老职工学习基本的劳动技能,生活知识,另一方面我们又要把我们的长处,文化和知识尽快展示出去。为此,不久连队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文娱活动。首先开办了知识文化班,对一些文盲和半文盲的职工进行了扫盲运动。其次,进行了班与班之间的篮球比赛,每每工作之后,大家就会坐在球场边,观赏各班的球艺表演,津津乐道,乐此不返。我记得,当时最好的裁判非吴孟毅,黄国扬,容之厦等不可,而球艺高超的陈大维,崔伦,司徒辉,梁信礼,容之厦则代表各自的班做领头主力,我虽不才,当为了班的荣誉,每次我都会竭尽全力,认真应对,甚至轻伤不下火线。另一方面,观战的人会声嘶力竭地高叫,更有甚者,敲盆打鼓,忘乎所以。有时,围看的女孩子多一些,则球场上的争夺会更精彩,更激烈。正是这样的氛围,红岭的知青把整个红岭队拉上去。和谐,团结和凝聚力,成了红岭人的精神标志。直到后来,红岭人的球队拿到了南林农场的冠军,就变成了我们天大的喜事。还有,为了把知识文化带下乡,送到贫下中农的身边,红岭人,红岭的六中知青,出奇的合作,卖力。黄钰贤《即肥肥》,吕长安《已逝》,郑志雄,崔伦,司徒辉等等许多同学均当担起了舞剧的主角,而罗国建,吴孟德,黄百乐《已逝》,李启华等等挑起了乐队的伴凑重担。我们的演出最成功的其中之一就是舞台剧《收租院》,它不仅在连队演出,团部演出,还翻山越岭穿过万宁县牛岭山,深入到陵水县的黎寨,苗寨,送戏到山寨。那时,我们真的有点飘飘然,认为我们的演出已达国际水平。
啊,太多了,往事的回忆令人热血,数不胜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它的确有它的高人之处,它的确有它的历史原因。它继承了历史,发展了历史,又开拓了历史。只不过,有很多很多的备套没跟上,差之一环,谬之千里。我们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特别的时代一种特殊的人物。我只是其中的一名试验品。
值与不值,悔与不悔。由历史去评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