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鸡可畏
王洪文当过兵、做过工,加上运气便潇洒走了一会66-76。初二鸡东丁,下过乡、出过洋,“掐住命运的咽喉”,求知求真,加上改造卖力,遂成工人阶级中先进部分——知识分子(教师、律师)。近年办网站,做好事,开博客,迎四海(http://oudongding.blog.163.com,扉页书:感谢互联网,感谢163.COM , 欢迎到此溜溜),有情有性。两篇文章登上羊城晚报等。羡乎哉,羡也。
初中鸡真系八、九点钟的太阳(上午的)
我们的精神粮食
欧东丁 2007- 羊城晚报
在农场的日子里,艰苦的劳作对我们这班十七、八岁的知青来说并不可怕,大开荒时早上天未亮打着手电筒到工地“天天读”,然后一整天的挥锄挖橡胶洞,一天三顿都在工地吃,天黑了才又打着手电回队,为了早日结束帝、修、反对我们的封锁,我们血气方刚,我们毫无怨言;在农场物质极度贫乏,没有肥皂,没有牙膏,盐水捞饭,大家也泰然若之。但对于我们这班处于求知黄金年龄的青年来说,最致命的是精神粮食的缺乏,没有书看,没有报读,没任何条件学习文化科学知识。
我觉得自己是比较幸运的一位,我庆幸自己身边有一班不甘沉沦的知青同学,他(她)们偷偷从家里带回一批又一批的“禁书”,使我有机会共享这些人类精神文明成果,在文化沙漠里能吸收养分,充实自己的精神世界,既学到文化知识,也陶冶性情,直至后来回到广州读书,也得益于当年文化积累,得益于知青同学之间学习风气和读书交流。
有位叫陈念的同学,她爸是报社编辑,有次探家竟然偷带三国、西游、水浒,红楼四大古典名著回来,私下间大家争相传阅,虽然不同连队,但书本无间限,晚上或休息日步行几公里去借阅,乐此不疲,难得的是大家有机会共同探讨书中人物。有位姓黄名业广同学,他是红楼梦痴,四卷红楼梦读得滚瓜烂熟,每逢有时间他就给我们分析书中人物,性格、特征,不时把书中的一些黄段子描述给我们听,袭人如何侍侯宝玉,贾琏如何勾搭调戏丫鬟等等,诱得我们常常找原著去印证他是否“放葫芦”(吹牛),不知不觉中引导我们关心原著,通读原著,更重要的是提高大家的文化修养。记得当时看《水浒传》,我们不是从书本开头看,而是先看王婆教西门庆如何勾引潘金莲,第一步如何?第二步又如何?对于青春萌动期的我们,自然津津乐道,当然,在读古典文学过程中,在文学评论中,我们慢慢就上升到现实主义文学和浪漫主义文学,反封建等高度去认识。
说起来既愚味又好笑,有个同学是书香世家,住在中大,他是中大历史学家商承祚嫡孙,有次探家回来带回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等,他从小给爷爷磨墨,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他是大好人,教我们学写毛笔字,还送字帖,送毛笔,怪我们不识宝,那些毛笔都是商老珍藏,有几支毛笔还是清宫贡品,笔杆上刻有“贡品”记录,(商承祚的父亲商衍鎏是清末探花,商承祚则是皇帝伴读,)可那时实在无知,全给我们糟蹋了,最最遗憾的是这位同学送给我的一枚鸡血石印章,鸡血石名贵不说,印章是商老亲自篆刻,印章则面都有记录,那时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学刻章,竟然把他刻的字全磨掉,自己刻上喜好的字句,这块石至今还在我这里收藏,无知真是无畏,实在可惜。
在农场,由于有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群体,我们有充足的精神粮食,我们有机会阅读大量的世界名著《牛虻》《战争与和平》《红与黑》等,使我们的文化有质的脱变,坚实的文化底蕴令我们回城后无论从事何种工作,都会从中受益,服务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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