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的初中一年级生活辗转琼州海峡两岸一年读了三个学校。
那是一九六五年夏季,我在广州看望刚做过手术的父亲,收到了海南岛东方八所中学转来录取通知书,我很快就赶回了八所,到八所中学报到,中学班里的同学不少还是小学的同学,彼此交流的语言是普通话。我的普通话因参加县级比赛还得了个奖。初一班主任是吴忆忠,是个说话慢条斯理的中等个头语文老师。常常被同学喊成“无意中”连成其它句型。因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作为独生子女,我只得照顾自己,起早摸黑,三点成一线,饭堂学校宿舍,打饭赶路晚自习,颠簸了几个月。因家住离海边不到百米,星期天常常涨潮下海游泳,退潮拣拣海贝。
六五年底,父母把我从海南八所转学到了祖籍山东烟台山区一所农村中学初一班(九级二班)继续学习,成了寄读生。冬天大通铺,几十个同学睡一排。我们村在这个学校有十个人不同的年级班,到了星期六或星期天天傍晚,常常约在一块背着装干粮的篮子回村或学校。期间,农村的父老乡亲使我这习惯南方生活的人逐渐适应了北方的火烧、咸萝卜和窝窝头,也学到了一口地道的家乡话。班主任是李明坤,是个高个说话带拖腔的数学老师。
时间很快到了六六年的夏季,父母已由海南调往大陆广州,我也由山东烟台山区转学来广州六中初一丙班。一家人总算团聚了。这时中国大地的政治风云也日趋动荡了,学校停止了正常的教学次序,我不知道课堂在哪里,不知道班主任和同学是谁,一天的文化课也没上,与学校的校友彼此想沟通也遇到语言的障碍,我成了游离在茫然环境的逍遥人。在家庭的支持下,我学会了自制简单的半导体收音机,在校友的辅导中,我学会了广州话。
我的初一学习生活在海峡两岸转了三个学校后,结束在了广州六中。人生又一个新的旅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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