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1968年是我们广州六中知青在海南生活的第一年,初到海南的岁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
在万宁县南林农场红光队,我们的青年朋友来自五湖四海,有汕头的、潮州的、湖南的、海口的、广州的(当时广州市副市长钟明的儿子也来过)、还有四川的。
来自汕头劳动大学的康坚经常练书法,能把毛主席的诗词临摹得惟妙惟肖;湖南的王治华和方友昆是篮球场上配合默契的一对,一个妙传,另一个跟进切入,转眼就是两分……他们的精彩表演经常换来场外喝彩声不断;陈庭辉的二胡拉得很投入,总是摇头晃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潮州的姑娘们个个是钩织桌布、花边的高手,你看那一块块织好的花边,上面有各式各样的图案,多美啊!我手上现在还存有一块潮州妹张永琪送的花边呢;休息天的宿舍里经常传来悦耳的口琴声,那是潘南全同学在吹口琴,可能是因为思念远在他乡的亲人,吹奏的多是印尼民歌,如《哎哟,妈妈》、《梭罗河》、《宝贝》等。这时,知青们往往会不知不觉跟着节拍敲起身旁的饭盆、水桶之类的东西助兴,这时整个知青大宿舍就象过年那样热闹。
2、胶林趣事
72年初冬有一段时间我们跟着植保员在胶园里转,当时白天的工作就是用长长的竹竿去钩树叶,观察和分析各林段的白粉病情况,有雾的夜间我们就出动牛车,装上喷雾机和一袋袋的硫磺粉、行进在高高低低的胶园小路上,随着喷出的硫磺粉越来越多,你就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雪人”似的,禁不住笑起来。
林段中钩树叶的工作是枯燥的,可放工时间,当我们来到胶林旁小河边的甘蕉林时,心情又是愉快的。
你瞧!一大片竹蔗林展现在你的面前,足足有好几亩地,每根粗壮的竹蔗都有两米多高,一阵风吹来,蔗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人钻进蔗林,外面根本发现不了。植保员陈德伟顺手拗断一根粗大的甘蔗,只见一块块长长的蔗皮被他那坚硬的牙齿撕开,一团团蔗渣不停地从他口中飞出,速度之快,使我目瞪口呆,这那是人在吃蔗?简直就是一台榨汁机!
此时我在想,如果他有机会参加世界吃竹蔗速度比赛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荣获吉尼斯大奖赛冠军。
3、摘椰子
红光队的椰子树分布得很散,不少林段都有,稀稀疏疏的几株,只有靠近红卫队的小河边才有一片椰树林,队里平时派了人去看管。生产队的分散的椰树,东一棵,西一棵的,队里根本管不过来,队里的意思是与其给外人偷不如让知青们自己去摘来吃。
71年夏的某一天上午我收完胶后抬头看,太阳已老高了,快响午了吧,这时我口渴难耐,怎么办?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椰树上掛着一大串椰子,棕红色的,好漂亮啊!一个个通红硕大的椰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诱人!
我围着这棵椰树细细打量,好家伙!足足有7-8米高,椰子都结在树顶上,我伸手试着去抱那粗大的树干,一个人双手根本抱不过来,小时候我是个出了名的调皮鬼,广州东山新河浦一带的石榴树,杨桃树、龙眼树、芒果树、白兰花树东湖公园边的菩萄树,64、65年增城农忙劳动时的荔枝树都曾留下过我的脚印……。虽说这树是高了点,但可以试试,想到这里,我紧抱树身向上纵身一跃,不一会就站在了树梢上,洋洋得意地拔出插在皮带上的砍刀正要向那串红椰砍去时,忽然成千上万只黑蚂蚁涌过来,拚命咬我的手脚,太可怕了!这时只要有一点儿惊慌失措,有一点儿疏忽,后来都将不堪设想!这时我只好孤注一掷,对着那串椰子挥刀砍去,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大串椰子(足足有10多个)跌落在松软的泥土地上。爬下树来,只见胸部也被磨出了几道鲜红的痕迹。
六月份的椰子还没到成熟期,一刀砍下去,水很快会流完,这时只好抬起头来赶快接着喝,劈开椰子后,你会发现薄薄的一层椰肉,是可以用胶刀挑出来的,一小片的椰肉放到嘴里,嫩嫩的、滑滑的、甘香可口,此时你仿佛会感到自己是多么的享受!
4、岭门捉鱼
那是70年代初秋的一个夜晚,我们我们几个知青和职工子弟骑着借来的自行车,经过红丰队、红玲队,推车上了牛岭、牛岭是万宁县和陵水县的分界岭。很快我们来到了牛岭脚下的岭门水库旁。
我们席地而座,只见水库三面环山,面积不大,水面平静,水库边到处生长着矮小的灌木林,杂草丛生……。湛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满月,把周围照耀得格外明亮,无数的星星似乎在向我们招手,朵朵白云像薄薄的轻纱缓缓飘动,不时吹来微风阵阵,四周静悄悄,偶尔你会听到几声蛙鸣……
我真不相信眼前的景物,我怀疑是不是在梦中?我怎么会来到这美丽的地方?这简直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是该下水库抓鱼的时候了,只见小青年谭星度先把鱼网的一端系在一旁的树枝上,拉着鱼网的另一端奋力向湖的中央游去,不一会鱼网的两端都系好了,几个人就猛扎进水中嬉戏、追逐、向网的两边打水,赶鱼上网。过了一会儿,收网了,在姣洁的月光下,只见网上卡住了不少乱蹦乱跳的非洲鲫,每一条起码都有手掌那么大,再来一网,又抓了不少,看到自己亲手把一条条活泼乱跳的鱼从网上取下时,心里高兴极了。
岭门农场月色下捉鱼的趣事至今难忘,更令我难忘的是海南陵水那牛岭山脚下岭门水库秋夜的美景。
华建国
2009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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